日翟重力 徐永旭個展 文圖/杜文田
「每個人存在著對徐永旭作品的解讀與詮釋,但逃離不了他作品中散發的震頻。」張清淵教授曾在2005年徐永旭雕塑展為文論述中說道。這個震頻,像含著生物化石的琥珀,從時空中封存一段創作者與重力搏鬥的過程,今日來到我們眼前,持續散發著他的力量於展中。
初見是巨大薄殼般、套疊的有機形體,平緩優雅地的向外延展也向內迂迴,亦虛亦實地鋪陳出有節奏的空間。仔細端詳,有的如織品結構,連動綿密地交穿,有的如落葉、豆莢或貝殼的堆疊,建構起彷如有跡可循其實全無章法的動態。光線下,泥土上肌理的表現反射出手指重複勞動的痕跡,放大了創作者的運功與存在;陶土在此作為一種媒介,功能已超脫形塑,成為記錄生命的工具。
「我們看到的形,並不是一開始預計按照規畫的形。」徐永旭說,他以走鋼索的人形容自己:「一開始創作時,怎麼做怎麼倒,直到成型了,我又再把成型的因素抽掉,繼續向前…。」對這個材質的生態不斷地在提問,傾倒的力量推促著他。2005年徐永旭到美國駐村,在美術館裡見到了Richard Serra巨大的鋼鐵材質雕塑創作,那完全佔領觀者感官與空間知覺的震撼,帶給他在創作本質上多起的驚嘆與思考—「身為創作者,我還能展現什麼?」為探索藝術生命進化的可能性,徐永旭從「尋找身體的界」開始,構築、編織,歷經長時期勞動的緊繃狀態,尋找傅柯的生命逾越。2007年再一次到美國駐村創作,期間因生活與工作環境的單純,他日復一日都行走著相同路徑、做同樣的事情,彷如進入了生命的迴圈,然而腦中遲遲沒有想法,只能下意識地拿起陶土在手中揉展,一塊接著一塊…,而推砌的量體又開始升壓。
「我是在表現技術還是藝術?」徐永旭時刻自我提問,當他擺脫掉傅柯為生存之美帶來的極限緊繃,他嘗試不斷地「去」技術、觀念、我執,縱使肉體上處理著壓力,精神上如身在畫中的抽象表現畫家波洛克—「當我進入繪畫裡,我意識不到我在畫什麼。只有在完成以後,我才明白我做了什麼。我不擔心變化、圖像毀壞等等。因為繪畫有其自身的生命。我試圖讓它自然呈現。」(Pollock, 1947) 這也說明徐永旭的創作,那每片雙手捏塑的杯型體、莢殼體,看似相似、重複,然而透過身體力氣在時間序列裡與重力的交互作用下,其實都不一樣;堆疊起來也如自有生命一般,彼此讓出不同的間距距離。
徐永旭強調,「重力參與了我的創作。」單獨土條的築巢、成片的編織,亦或杯狀體的堆疊,不論何種語彙,重力的拉扯拓展了土的塑性與本質;因微氣候環境的變化、人與材質與空間的互動關係,自由地決定了它的移動能量與形成面貌。然而,從創作者存在轉移到空間對話,這一切都還非全貌,震頻仍將繼續擴大發生…
【展覽資訊】日翟重力 徐永旭個展 展期:2017/4/15 -5/21
座談會:2017/4/29 (週六),15:00
引言人:胡朝聖
與談人:石瑞仁、許遠達、徐永旭
地點:月臨畫廊 04 -23711219
地址:台中市英才路589巷6號1樓 時間:11:00-18:00 (週一, 每月最後一個週日休館) |